問題:
 奧修,於你而言,現今世上所發生的事,哪一件最有意義呢?
奧修回答:
  新人類的冒起。新人類的形象還未清晰,但地平線開始現紅,旭日將升。晨霧濛濛,新人類的形象一樣朦朧。但新人類還是有一些東西是剔透分明的。

  這非常重要,因為自從人猿進化成人類以來,人始終依舊如昔!一場大革命正在醞釀。它將比人猿在地上行走變成人類這一場革命走得更深遠。那改變創造了頭腦,那改變帶來了心理學。現在,另一次更有意義的改變即將發生,它會帶來靈魂,人類不單是一個心理上的存在體,也是靈性上的存在物。

  你活在其中一個最生氣蓬勃的時代。新人類,零零星星地……他們已經到來,但七零八散的。新人類的到來已經有好幾個世紀,但僅僅只是這裡那裡。事情就是這樣:當春天來臨,它由一枝花開始;而當你看到一朵花,你便可以肯定春天不遠矣──它到了。第一朵花已經預告它到了。查拉圖斯特拉、克里虛那、老子、佛陀、耶穌──這些都是第一朵花。現在,以更大的規模,新人類即將誕生。

  於我而言,現今發生的事件中,這新意識是最重要的一件事。我要告訴你一些關於這新意識的東西──它是定向性的,它很獨特──因為是你幫助它走出子宮的,因為你必須成為它。新人類不能沒有來處,它必須來自你。新人類只能夠自你的子宮誕生:你必須成為那子宮。

  桑雅生是一個實驗:清理地面以散播新的種子。假如你了解新人類的意思,你也會了解桑雅生的意義。因為桑雅生與新人類有關,而所有舊式的傳統都反對我和我的桑雅生──因為這是他們的末日!假如桑雅生成功,假如新人類成功,舊的將必退去。舊的所以存在只因為新人類被阻止到來。

  它現在無法被阻止了,因為它不僅僅是一個新人類的存在問題,它是整個地球的存亡問題──關係意識本身、關係生命本身。它是一個生與死的問題。守舊的人極具破壞性,守舊的人已走到極限邊緣。舊觀念的人現已沒有生存的餘地,他們只有死路一條。守舊的人在準備全球性自殺,守舊的人為了進行集體自殺而堆疊原子彈、氫氣彈。這是一個非常無意識的欲望:不允許新人類到來,守舊的人寧願摧毀一切。

  你必須理解,你必須保衛新的,因為新的攜帶整個未來。人必須達到量子跳躍的境界。

  守舊的人屬於另一個世界,守舊的人反對這世界。守舊的人總是仰望天國,比起生存在世,守舊的人更關心死後的事。新人類關心的是這世生存的事,新人類關心這一世,因為假如這一世被照料好,下一世自然也會跟隨。人毋需擔心這方面,不必為這個費心。

  守舊的人太關注神,這關注來自恐懼。新人類不關心神,但他活著,他愛這世界,且由於這份愛他會經驗神的存在。守舊的人投機;新人類實實在在地生活。

  優婆尼沙經有一句話可以用來描述守舊的人:neti neti---不是這個,不是這個。守舊的人是消極的──對生命消極,拒絕生命。新人類落實生命:iti iti---這個,這個。守舊的人只關心「那個」;新人類關心「這個」,因為自「這個」,「那個」誕生。假如你過於關心「那個」,你會錯過兩者。

  明天孕育在今天的子宮:照顧今天,你就是照顧了明天。明天不用去憂心,假如你憂慮明天,你會錯過今天。而明天到了即是今天:它的到來總成了今天。假如你沾上了錯過今天這自殺性習慣,你同樣會錯過明天。你會一直錯過!

  守舊的人不斷錯過,他不幸、悲哀。由於悲哀於是他反對這世界,他痛斥這世界,痛斥薩馬拉(samsara梵文的原意指娑婆世界)。他說:「因為這世界我才會遭至不幸。」事實並非如此。這世界非常美麗──它充滿美好,充滿幸福。這世界沒有錯,是守舊的頭腦有地方出錯了。守舊的頭腦不是傾向過去就是傾向未來──兩個方向同樣沒有太大差別。守舊的頭腦只關心那些不存在的東西。

  新人類與存在的東西完全同聲同調,因為那是神、那是真實:iti iti,就是這樣。人必須出於自發性地活在這個片刻、全情投入這個片刻,不做猜測揣度。守舊的人已有一套現成答案。他被哲學、被宗教和所有廢話所囤塞。

  新人類實踐生活,不會對生活先下結論。人必須面對存在才懂得它是什麼一回事。假如你已下判斷,你的判斷將會變成障礙,它不會允許你去探索。你的判斷將會變成一個眼罩,它不會讓你看到真相。你投資在結論上,你扭曲真相以迎合你的結論。這是一直以來的情況。

  新人類不會是印度教徒、不會是回教徒、基督教徒,也不會是共產主義者。新人類不知道什麼是主義論,新人類只是純粹的敞開,是一扇開向真實的窗。他接受真實的一一呈現,他不會把頭腦投射在它上面,他不會把真實當做螢幕,他有一雙擦亮了的眼睛,它們不會滿載種種的匪思遐想。

  新人類不會活在信仰裡,他們純粹地活著。記住,那些能夠純粹地過生活而沒有信仰的人,才會了解什麼是真理。信者或不信者永遠也不會了解什麼是真理──信仰重重地壓著他們的頭腦,他們被自己的信仰體系緊緊纏繫。新人類不知道任何的信仰體系,他會留心、會觀察、會看、會生活,他允許形形式式的經驗。他充滿接受性,他是多面向的。他不會把經典戴在頭上,他只會戴著警覺、覺知。他具有靜心品質。

  守舊的人活在恐懼中──即使他的神也是由於恐懼而創造出來的。祂的廟宇──清真寺、錫克教廟、教堂──他們這些人全部都是恐懼的。他顫抖、他害怕。新人類活在愛中,不是活在恐懼中,因為恐懼為死亡而服務,愛則為生命而服務。假如你活在恐懼中,你將不會知道什麼是生命,你只會不斷重複地體現死亡。

  要謹記,活在恐懼,人會創造各式各樣的情境讓自己更恐懼。你的恐懼會創造情境,愛也一樣會創造情境:假如你愛,你會找到很多機會讓自己去愛;假如你害怕,你同樣也會找到很多機會讓自己害怕。愛蘊含新意識的味道!

  恐懼彌漫舊意識的味道。它創造戰爭,人類在三千年內打了五千場仗,我們彷彿沒有做過其它事,不斷地這裡攻打那裡攻打。這已到了一個非常瘋狂的地步,人類的過去充滿瘋狂。

  新人類將不會延續這種瘋狂的過去。他信任愛,不信任戰爭;他信任生命、不信任死亡;他具有創造性,而不是破壞性。他的科學、他的藝術──將全部付諸於創造力這領域上。他不會創造炸彈,他不會對政治感興趣,因為政治來自憎恨。政治植根於恐懼、憎恨與破壞。新人類不會參與政治;新人類不會僅是單一國家性的,新人類是全球性的。他不會有任何政治野心,因為有政治野心是很愚蠢的。新人類非常有智慧,而這智慧的第一個徵象,正從地平線升起。有眼睛的人,他們會看到:孩子們的叛逆。

  這是個令人鼓舞的時刻,全世界的年青人皆不約而同反對形形式式的傳統:無論這傳統是來自教會還是來自國家也沒關係,他們一概不服從──他們並不是刻意不服從的,然而他們亦不打算去服從!他們會靜心,假如他們想服從他們自會服從;假如他們不想,則他們不會服從。他們沒有既定的思想體系。「我的國家對或錯」──這類愚蠢的言論他們不會去做。有時候對,有時候錯,當它對的時候,新人類會支持它;當它是錯的,那麼不管是不是他自己的國家,也不是個問題。那可能是他自己的家人──他自己的父母──但假如它是錯的,它就是錯。

  新人類不會活在偏見底下,他將活在自然而發的責任感下;守舊的人是奴隸,新人類卻是自由的,在他的內在核心處,他是一個撇撇脫脫的自由人。

  守舊的人太認真,守舊的人是工作至上的人。新人類喜玩樂──他是玩樂者(homo ludens)。他享受生命,他棄用「責任」「自我犧牲」這類字眼,他不會為任何東西而犧牲,不會成為任何祭壇上的犧牲品──國家的或是宗教的、神父的或是政客的。他不會讓任何人剝削自己的生命,那種「你的國家正是戰火當前,為國捐軀吧!」他對生命承諾,除了它,他不做任何承諾。他要活得快樂,他要快樂地活在神的禮物裡面,他要慶祝,哈利路亞是他的唯一真言咒語。

  耶穌說:「歡欣!歡欣吧!我對你說:『歡欣吧!』」

  人類還沒有真正快樂過!人類活在「認真」的沉重包袱下,為國家工作、為家庭工作、為妻子工作、為孩子工作、為父母工作──繼續工作……不斷工作……直至一天死去,消失於墳土。至於其他人,他們繼續工作……不斷工作……直至一天……!

  似乎沒有人有時間去享受生命。

  我不是說新人類不工作,他會工作,但他不會入迷,不會變成工作狂,工作不會成為藥物。他會工作因為他需要一些東西,但他不會不停做許多工作,他不會累積。他不認為在銀行有大筆存款就是好;任何位高權重,他不屑一顧。他寧願唱唱歌、跳跳舞、吹笛子、彈吉他。他淡薄名利。他活著,真真正正地活著。他已準備好成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人。

  曙光嶄露,它已發生了,但它仍然隱匿於晨霧,假如你去找你會找到:新的孩子、新的世代,是截然不同的一代,因此產生了代溝,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。它不曾如此──從不曾有過任何代溝。這在整個人類歷史上首次出現。孩子的語言不同於父母,父母難以理解他們,因為父母一心只想孩子有所成就。而孩子說:「成就有什麼意思呢?如果不能唱歌、不能跳舞,不懂享受不懂愛,成就又有什麼意義?為什麼?成就會帶來什麼?即使全世界知道我的名字,那又帶給我什麼呢?」

  舊一代的人金錢掛帥。你會驚訝,他們對於金錢的崇拜已經深入骨髓,即使那些放棄金錢的人,他們也一樣崇拜金錢,不然根本無需放棄。而那些讚美放棄金錢的人,他們同樣崇拜金錢:你越放棄金錢,你越加崇拜。以金錢來衡量,金錢是為準繩,這世界上如果你有很多錢你就是了不起。即使在僧侶的世界──「你放棄了多少錢?」假如你放棄了很多錢,那麼你會更重要。即使在僧侶世界這樣的地方,金錢仍然舉足輕重!

  新一代不再是金錢狂熱。記住,我不是說他會反對金錢──他會運用金錢。過去是金錢利用人。人活得毫無意識,他認為他擁有很多東西,但其實是東西擁有他。新人類將會去利用:新人類會利用金錢、利用科技,但新人類才是主人家。他不會變成一個受害者、一個工具。於我而言,這就是所發生的最有意義的事。

  它有幾個特色,新意識將會反對正統──任何形式的正統,天主教的或者共產主義的、印度教的或者耆那教的。任何形式的正統都是頭腦的一種癱瘓──它癱瘓了!你的生活滯流,它變得死板,你變得盲目頑固,似尊大石頭。你的表現不像是個流動的人,你開始表現得像隻騾子。那便是為什麼對於莫拉爾吉‧德賽(Morarji Desai),我有另一個名字給他:騾子‧德賽(Mulishjibhai Desai)。人開始表現像隻騾子──頑固、死硬派、沒有改變餘地、缺乏靈活性。但在過去這些都被稱許,人們稱它為貫徹始終、確切無疑。它不是!它既不是貫徹始終亦不是確切無疑,它純粹是死路一條!

  一個活生生的人必須保持流動,他必須對改變的狀況做反應──狀況是不斷改變的。當生命本身是多變的時候,你如何能夠保持你的態度不變呢?當生命是一條河,你如何還能夠執意頑固?假如你執持頑固你會跟生命失去聯繫,你已經在你的墳墓裡了。

  新意識將是「非正統」「非盲目」的,它是不固定的。它不會去反應,它只會回應。而這兩字之間有著很大的分別。

  「反應」總是死板的:你已有一個既定想法,你的反應來自它。在問題出來以前,答案已經準備好。「回應」卻全然不同:你聆聽問題,你把問題吸收,你看出了狀況,你感受這狀況,你「經歷」這狀況,自這趟「經歷」,你的「回應」趨至。一個有責任感的人不會是頑固的,他不會確切無疑也不會死板死眼。他分秒在活,他無法預先決定。他每一天每一刻都必須做決定。他無間地與生命同步,生命不斷改變考驗,他不會始終如一地死守著舊觀念。

  只有一件事他貫徹始終:他和生命一起脈動。這個,他是貫徹始終的。而並非他有一些想法,他對這些想法貫徹始終,繼續為它犧牲自己的生命。

  因為一宗案件,穆那拉‧那斯魯丁需要出席法庭。法官問他:「穆那拉,你幾歲了?」

  他回答:「四十歲。」

  法官說:「這就怪了!你令我感到意外,因為五年前你在這法庭,那時候你也說你自己四十歲。」

  穆那拉說:「是的,我是一個貫徹始終的人。你可以相信我,只要我說一句話,我永遠不會說另一套。」

  這也是一種貫徹始終。

  新人類覺得它荒謬。但守舊的人一直都是這樣……貫徹始終:在他的性格、在他言論、他的虛偽當中,守舊的人習慣了堅持不變。

  心理學家說你生命的百分之五十在你七歲時已塵埃落定──是百分之五十!自那時起你始終如一,然而生命瞬息萬變──無怪乎你落後!你開始拖著身子,你失去樂趣,你失去舞動的品質。你如何舞呢?──你遠遠落後於生命,你是枯木,你不成長。一棵活生生的樹會成長、會變化;當季節改變,樹木也跟著改變。一個活生生的人會成長而且會不斷地成長,就算在死亡之際他依然在成長,哪裡是成長的盡頭,他不得而知。

  心理學家說人類心智年齡的平均歲數是十三歲,就是這狀況,這就是守舊的人一直以來的狀況。十三歲的心智年齡意思即是人到了十三歲便停止成長。是的,他們繼續老化,但他們已停止成長。年老是一回事,成長卻全然不同。年老是生理現象;成長意謂成熟、智慧。也只有那些與生命一起成長的人才會恆久流動。

  新人類將不會對往日被灌輸的愚笨思想言聽計從──這些思想誕生時它們可能不是愚蠢的,它們當中也許涉及一些環境,但當環境改變,它們就變笨了。假如你繼續墨守舊的一套,假如你繼續堅持你的一貫作風,你會開始表現得很荒謬。

  現在來看一下:一些宗教已有五千年之悠久──那表示五千年前它的儀規已誕生,自那時起它牢不可破。這是多麼的危險!後果是多麼的嚴重!試問人如何能活生生呢?假如這五千年的儀規緊緊漆附著他的靈魂!

  新人類將充滿創造力;每個時刻他都能找到他的宗教,每個時刻他都能找到他的哲學,每一樣東西都在成長。他不會遵循過去,他辦不到。遵循過去即是遵循死亡,因為過去已死。他將會遵循現在,這份遵循將促使他反叛過去。

  反叛會成為他最突出的個性之一,由於反叛他不會適合一個已死的社會,他不適合已死的教堂,不適合已死的軍隊。哪裡要求服從哪裡他都不會適合。新人類定必為自己創造一個新社會。

  首先,意識成為新的,然後是社會。舊的將會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反對新的,舊的會和新的作對,會試圖摧毀新的,但舊的不會成功。時間……時間精靈對它沒有興趣──舊的必須死。情況就像舊的身體死了,會騰出空間給新孩子。所以舊社會、舊傳統,它們必須死!它們活太久了,已超出時限。

  新意識沒有道德意味,不嚴苛──不是說它沒有任何道德成份,它是一種另類道德──這道德來自個人本身的感受力,他對生命的感受,以及個人本身的經驗──並不是一種來自他人的道德,它不是借來的。新人類將不會有抱持舊思想這種個性,因為所有的個性都是約束的表現,它為你打造一個盔甲。新人類將是無個性的,意思是他不會有任何盔甲;新人類將是無個性的,意思是他不會被囚籠所困。他不是沒有個性,但他會給它一個全新定義,他不是一個偽君子。

  舊派的道德極端份子,他們的舊式道德態度在地球上創造了虛偽。他們使人分裂──表面上一件事,深底下是另一件事,那幾乎是相反的。守舊的人過著雙面生活,新人類活得一致,他過著單一的生活,他內在這樣,外在即是如此,他是真實的。記住「真實」這個字眼──它將會是新人類的宗教,它將會是新人類的真理。他的寺廟、他的神:是真實的。緣於真實,神經病消失。守舊的人有神經病,因為他不斷在矛盾:他想做一件事,卻往往做了另一件,因為「另一件事」有所需要。他被教導做一些事情來對抗他自己,他非常壓抑,他的真實也被壓抑下去;在它之上的,是一個偽裝出來的人格。

  我們讚美這些虛偽者太久了,現在時候到了,他們的虛偽應該被揭露。我們讚美這些大聖者、聖人太久了,現在我們必須看到他們的神經病:他們全部都是心理病患,他們是病態的。

  一個健康的人是一個完整的人,他的內在和他的外在是一樣的。假如他愛,他會熱情地愛;假如他憤怒,他的憤怒也是洋溢熱情的。他在憤怒中的真實性,與他在愛中的真實性同等同量。守舊的人於內在沸騰、於外在笑臉迎人。他活得沒半點兒熱情、沒半點兒能量,他活得絲毫沒有火花。他的整個生命是一場虛偽的活動,他因此遭受折磨。他的一生是個冗長而無味的故事:一個傻子說了一個故事,故事裡滿是聲浪和狂暴,一點意義也沒有!

  新人類不會成為傻子口中的故事。他是一首歌頌整體的詩,是一場感謝神賜予生命和萬物這份禮物的歡騰之舞──有花朵、樹木、鳥兒、太陽、沙子和大海。新人類不會在遠方找尋神,他會在這裡找,在附近找。「現在」是他唯一的時間;「這裡」是他唯一的空間。

  新人類屬於俗世;我說「俗世」,意思不是說他們唯物主義,新人類將會是實實在在的,他愛地球。因為我們沒有愛這個地球,而且我們那所謂的宗教一直教導我們憎恨這地球,所以我們把它摧毀了。它是一顆美麗的星球,是其中一顆最美麗的星球,因為它是其中一個充滿生命力的星球。這星球必須被愛,這星球必須歡騰──它是一份禮物。這身體有著太多神秘,即使一個佛也是因為這具身體才有可能。這身體是一座廟,它擁有最大的可能性:涅槃、成佛。這身體必須被愛,這地球必須被愛。

  新人類會在自然中找到他的宗教──不是在硬冰冰的石雕裡,而是在風中飛舞的樹上。在海中衝浪、在攀登聖母峰的當下他找到他的宗教;在飄雪中、在明月夜、在繁星下,他找到他的禱文。他與存在對話,他沒有不實際的想法,他實實在在地過生活。他對大自然承諾,透過這承諾,他認識到超自然。神,隱藏在這地球、隱藏在這身體:這身體是佛,這地球是天堂。

  新人類會閱讀大自然的經典,這是他的吠陀經、他的可蘭經、他的聖經。他在石頭上發現啓示,他會嘗試破解生命的奧秘,卻不會試圖把這份奧秘撇除;他會嘗試去愛這些奧秘、進入這些奧秘。他會是一個詩人,卻不會是一個哲學家;他會是一個藝術家,卻不會是一個神學家。他的科學有著不同的調子,他的科學是「道」──他不會努力征服大自然,因為這努力是愚蠢的。你如何能夠征服大自然?──你是大自然的一部份。他的科學是去了解這大自然,而不是去征服這大自然。他不會糟蹋它,他會愛它,他會說服大自然揭示它的奧秘。

  新人類不會有野心、不會有政治,政治不會有將來。政治之所以存在因為人類有精神病。一旦精神病消失,政治亦告消失。

  野心表示你缺乏一些東西,你寄望將來以慰藉你自己。你會得到它的,野心是慰藉:今天雖不幸,明天會美好。寄望明天讓你得以承受今天的不幸。今天是地獄,明日是天堂:你仰望天堂,你期望又期望!可惜期望從未成真,因為明天不曾到臨。

  野心表示你無法把今天轉化成幸福,你無能為力。只有無力量的人才有野心:他們追逐金錢、追逐權力;只有無力量的人才追逐權力和金錢。有潛力的人過著生活,錢找上門他不拒絕,但他不會去追求,他不會追著它走;他也不害怕它。

  守舊的人一方面追逐金錢一方面害怕金錢,不是追逐就是害怕,但這兩者中他只看到權力和金錢。守舊的人可憐:他有野心,因為他難以生存、難以去愛。新人類能生存也能愛,他的當下一片美麗,他又何需為明天而擔憂?他關心的不是擁有多少,他關心的是達到哪裡,另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要去記住:他所關心的是「成為更多」,而不是「擁有更多」。「擁有更多」只是「成為更多」的代替品。你有很多錢──你以為你有很多、以為你很有權力──你以為你有很多,深底裡你如同乞丐。亞歷山大大帝與任何乞丐一樣,兩手空空的死去。

  成為更多是全然不同的領域。它意味與你的真實接觸、與你的內在同調,幫助你自己與宇宙達至和諧。與宇宙達至和諧你會成為更多。你和存在越搭調,你就會成為更多。假如這和諧是全然的,你就是神。那便是為什麼我們稱佛陀為一個神,稱馬哈維亞為一個神:與存在絕對和諧,完全沒有衝突。把自己融入整體,他們也變成了整體。一如露珠消失入大海,變成了大海。他們在自我中死去,現在他們在存在中活著。

  新人類不會欺騙,不會做表面功夫和假裝。他將會是真實的,因為只有透過真理才能釋放。所有的謊言皆創造束縛,說一個謊言你將要說一千零一個謊言來掩飾。你厭於撒謊,然而謊言卻無止無終──僅僅一個謊言遲早會擴散佔滿你整個人,它就像癌症。

  真實使你不需躲躲藏藏,你可以敞開。變得真實──你就不用為了保護自己而與存在對抗。你絲毫不做抵抗,在不抵抗之中存在會穿透你,神觸及你的心。
  說謊會讓你害怕,你也會害怕神,你害怕面對祂,害怕面對你自己。你會不斷逃避──逃避你自己、逃避別人、逃避神。你會一直隱藏在你的偽裝背後,偽善將會成為你的生活方式,而那是地獄所在!偽善創造地獄。真實是唯一的快樂──唯一的快樂,這是我說的。假如你不真實你永遠也不會快樂。

  新意識不會容忍徒託空言,他滿腔忿怒,痛恨這般事情。痛恨欺騙行為是新人類最明顯的標記,新人類將反對這種建構、反對這僵硬這百無一失的系統。生命是個美麗的流動,它不是建構的,它是自由;它不是牢獄,它是一座廟。他要的是流動、順變、適應以及人性。我們已脫離人性,我們的軍隊脫離人性、我們的教會脫離人性。他們使人失去人性、貶低人性,把人視做一件東西來看待,因為他們不尊重人類的自由。新人類尊重自身的自由,也尊重別人的自由。

  守舊的人好管閒事,不論是誰的事他都要插一手;試圖去操控、批評、譴責、獎賞、懲罰。守舊的人總著眼於別人:「你在做什麼?」有一次我在孟買,一個祆教的女人來找我,原因是我在前一天對賽巴巴做出了批評而且叫他做騙子導師。她來找我說:「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一些事的。」她以為我會很高興因為她帶來了一些對賽巴巴不利的消息。她說:「他是一個同性戀性,我有可靠的消息來源。」

  我說:「但這與你何干?同性戀也好,異性戀也好,都是他自己的事、自己的生活。你是老幾?你管別人的事幹嘛?」

  當我這樣說的時候她很震驚。她本以為我會很感謝她因為她提供給我如此重要的情報。為什麼你要去管?你不能讓別人過他們自己的生活嗎?我所以做批評,只是當那人牽涉到我的言論;不然是沒有問題的。賽巴巴的性向如何,那是他自己的事,與任何人無關。但守舊的總愛插手別人的事。

  在這裡它每天發生:守舊一族來到,他們會很苦惱,因為一些男人牽著一些女人的手。為什麼呢?他又不是牽你的手!再者,假如這兩個人一心想要牽手,他們是絕對有自由這樣做的。假如他們是享受的,你憑什麼干涉?假如一個男人牽一個女人的手,而那個女人是不情願的,那麼也許需要你幫忙;但假如他們兩個是你情我願的,你就不該庸人自擾了!

  這是舊意識,它總試圖尋找途徑和方法來操縱別人、支配別人。新意識讓每個人過他自己的生活,除非有人傷害別人,否則他不會介入;除非有人危及別人,否則他不會介入;除非有人干預別人的自由,否則他不會干涉。

  舊世界沒有個體──它痛恨個體!它只喜歡羊群、喜歡群眾──人們一式一樣的行為,每個人也依循同樣的常規、同樣的架構。新人類允許種種不同的可能性,新人類鍾愛流動的建構。他具有人性,他尊重人類,他這尊重的態度幾乎就是宗教性的。

  新人類必須找出全新模式的社區、相處之道、分享之心以及親密關係,因為舊社會不會馬上消失──它陰魂不散。它會與新社會周旋到底──一如以往發生的。它有太多既得利益,它不會輕易離去的。只有它再也無法立足於存在,它才會消散。

  在它離去之前,新人類必須創造新的社區、新的家庭以及和諧親密的新社會,大家共同分享。那便是為什麼我要創造一個小社區,在這裡你能夠全然地做你自己──遠離那建構和那腐敗的世界──你會得到絕對的自由。這是個實驗,因為在這些路線上,未來正亦步亦趨。它是一個小實驗,但它意義重大。

  像婚姻這類習俗,新意識將不會奉行。新人類不相信婚姻習俗。只有當男女之間是一個共同成長、相互流動的關係,他才會認為男女關係有重要價值。他不把婚姻這極不持久的東西視為一個儀式或一個永恆的誓言。新人類只會全然地投入這些時刻、活在這些時刻。婚姻沒有未來,愛才有未來。

  在過去,愛不是真實的,婚姻才是真實;在未來,愛才是真實,婚姻會逐漸變得不真實。

在過去人們在婚後才慢慢開始產生愛意;在未來人們相愛在先,然後相宿相棲。過去是先住在一起,當住在一起很自然的就會產生喜歡的感覺、產生依賴。這是一個需要的現象;丈夫需要妻子、妻子需要丈夫、孩子需要父母。它多少算是個經濟現象,但它並非來自愛。

  末來將出現一種不同形式的關係,它純然建基於愛,也只有當愛存在它才會存在。人們不會渴望它長久,因為生命中從來沒有長久的東西。只有塑膠花才會長久,真的玫瑰花朝生暮死,那是它們的美:它們到來,它們是美的;它們凋零,它們也是美的。它們的生命美、它們的誕生美、它們的枯萎也美,因為那是活的。一朵塑膠花不曾生、不曾活、不曾死。

  婚姻於過去是一朵塑膠花。新意識不會尊重婚姻,它將會創造一種新的親密──友誼。它也必須學習適應愛和所有事物的短暫性現象。

  它需要勇氣去渡過生命中的不持久時刻,因為每一刻當事物改變你也必須再一次改變你自己。人想要固定──它似乎更安全、更穩當。那便是守舊的人所過的生活:守舊的人不愛冒險,他所關心只是安全感。

  新人類具有冒險精神,他關心的不是安全感,他關心的是狂喜。他不會相信,因為相信是尋找安全感的表現──他將會探索。他也許沒有俐落的答案提供給每一個問題,但他接受每一個考驗,他會去探索去追尋。生命有多遠,他便走多遠,他要伸手摘星。但他會保持一顆敞開的心,他只會以「問題」來做開始。

  以「相信」來做開始根本不是開始,以「相信」做開始只是跟自己玩遊戲。你已經相信了──你還怎麼去探索?要去探索,人必須是個不可知論者,它將成為未來的宗教:不可知論(agnosticism)。人有足夠信心說出:「我不知道,但我有興趣知道。我已準備好進入任何領域進行任何冒險。」

  新人類將做好準備去冒險。守舊的人卻非常講究實效,永不準備冒險:冒險是詛咒,安全感是目標。但安全感為你敲響了死亡鐘聲!只有冒險,不斷的冒險,生命才會越來越充實,攀及喜瑪拉雅山之巔。

  新人類是自發性的人──他是不可預測的。對於新的事物他敢於冒險,也樂意冒險說出或者做出狂野荒誕的事。他相信每一件事也有可能,每一件事也可以嘗試。他不會執著於所知;對未知的、甚至不可知的,他永遠感到好奇和興趣。他不會為未來而犧牲,因為他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。他不會為任何脫離實際的想法而犧牲,他信任自己的經驗,卻極不信任所有外在勢力。

  新人類只信任自己的經驗,除非他清楚了解,否則他不會信任。外在勢力不能幫助新人類。沒有人能說:「我這樣說,所以你必須相信。因為我們一直相信,所以你必須相信。因為我們的祖先相信,所以你必須相信。因為它記載在吠陀經、記載在聖經,你必須相信。」
對於這種荒誕不經之事,新人類不會放在心上。只有了解,新人類才會相信。這是真正的信任:信任人的可能性和潛力。新人類尊重自己。相信外在勢力的人不尊重人的存在。

  最後,新人類喜歡親近自然界的元素:親近海、太陽、雪、花、動物、鳥、生命、成長、死亡。

  於我而言,這就是現今所發生的最重要的現象:新人類正向著存在趨近。第一線光已在水平線上甦醒,把自己裝備好以迎接新人類,準備就緒──因為主角隨時登臨,敲響你家大門。那是門徒該有的樣子:裝備自己──預備迎接新人類。迎接新人類是一個大冒險,而且它是很危險的事,因為那守舊的不會喜歡它。

  現在你了解為什麼傳統頭腦會反對我:我為他們準備墳墓,也為新的準備一個新天地,一些新的東西。你要為新人類敞開你的心,把舊的斬草除根,除掉舊的加諸於你身上的所有制約,以使你能夠接受新的。

  要牢牢記住,救世主的日子已過去,不要等待基督再度降臨,也不要等待佛陀普渡眾生。不會有人去而復返,至少佛陀和基督不會。只有那些在活著的時候沒有學到任何東西的人才會再回來。佛陀有學習到──他不會復返!基督有學習到──他也不會復返。不要等待救世主,救世主也渡不了你,但等待新意識。那便是為什麼守舊的人總相信:有一些人將會到來。印度教徒認為克里虛那會到來:「當沉淪黑暗、當陷於苦厄,克里虛那就會來救渡我們。」荒天下之大謬!盡是一餅餅虔誠的牛糞!

  是新意識要來渡你,不是某某人──佛陀、克里虛那、基督,他們曾在這裡,然而他們也不能渡你。沒有一個人能夠──這是不可能的。只有新意識能自束縛中救渡人們,但新意識只能透過你才會到來:你必須成為子宮,你必須接受它、迎接它,為它的到來而裝備自己。

  桑雅生什麼也不是,他只是為一些非常有價值的東西把自己準備好,當禮物到來你不會還在昏睡不醒;當新意識敲門你將毫不遲疑地伸出雙臂。


轉自:http://www.osho.tw/OshoQ&A/Answer.php?Number=gof14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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